【周黄】It’s time to fall
*** 《危险游戏》的番外，前文可自行翻阅
*** 美剧POI疑犯追踪设定
周泽楷出名了，这件事让他非常的困扰。不管他们愿不愿意承认，现在整个NY City都知道他和黄少天是一对了，然而问题是，他还没有跟黄少天正式告白过，也就是——事实上他们根本没开始交往。
“你在逗我？”孙翔听了真相之后差点摔了文件，感觉自己的心脏比谈恋爱的人更大起大落，原本从周泽楷身上看到了自己脱团的希望——即使对象是个男人，但是架不住长得帅还整天闪瞎眼的秀恩爱，大把大把不要钱的送花送礼物，还有那时不时背后传来的幸福的偷笑，在麦当劳那火热的一幕在facebook上传得满城皆知——你这时候告诉我这都是误会，你俩没告白没交往根本魃字还没一撇。
我还以为你们俩都快生出孩子来了呢。
孙翔觉得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而眼前周泽楷又恢复了平时那种有点局促不安善良无害的腼腆表情，就像初恋的纯情少年，闪动着让人不忍心伤害的清澈又彷徨的眼神，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地问他：“怎么办？”
你问我我问谁啊！孙翔这一刻简直想掀了桌子。
其实这确实是周泽楷的初恋，一开始见到黄少天的时候他没想那么多，也比较放得开，因为根本没想过交往这件事，可以什么都大胆地说。想看黄少天因为自己的话炸毛，听了那种简单粗暴的句子一边喊着“靠”一边又有点害羞地别过脸，然后乐此不疲地玩着你追我逃的游戏。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突然变得谨慎起来，开始思考去见黄少天的时候穿什么衣服比较好，说些什么比较好，举止怎么样才比较得体，他们去什么地方比较适合。杜明看他整天心不在焉，不由地感叹这真是一种奢侈的烦恼，上周他听了吴启的话跟女神玩壁咚，被甩了一巴掌，几乎失去生存意志。不过即使被打也胜过被拒绝，女神没说拒绝，他就没理由放弃。
而事实上是，黄少天消失了，自从那天跟他联系过之后就再没有消息。“这是不是就等于被甩了？”吴启不谙世事地问道，被江波涛和杜明集体瞪了一眼。江波涛语重心长地拍着他的肩说：“恋爱不是那么容易就成功的事，需要制造两个人独处的机会并且不要脸地死缠烂打，如果一点点挫折就放弃，是无法得到真爱的。”
“哦——”吴启和杜明都露出大彻大悟的表情，对江波涛表示出钦佩的赞赏，虽然不知道他的经验是从哪里来的。
另一边周泽楷在默默地给狗喂粮，那是一只任务中捡来的金毛，却被他们当成军犬训练。“坐下。”言简意赅就可以交流，金毛乖乖地蹲下，仰着头呼哧呼哧望着他，在没听到“吃”之前绝对不会低头，号令一下立刻埋头吃了起来。原本这只狗跟江波涛感情最好，但是随着杜明和周泽楷两人情感接连受挫，它已经代替“NY不眠夜”成为了他们倾诉的夜间专线，跟他们呆一起的时间远远超过了江波涛。
看着那背影江波涛暗自感叹，一人一狗是单身狗，两人一狗才是狗男男。
“你说，这黄少天失联了这么久，会不会因为任务失败被撒玛利亚人给灭……”钦佩结束，吴启又发表了不谙世事的感言，江波涛示意他别再瞎说，走到周泽楷身边对他说：“小周，我觉得呆在这里瞎想是不会有结果的，不如出去转转？”他把狗绳交到他手里，这狗认得黄少天的气味。他衷心希望他回来的时候不再是单身狗，而是变成狗男男。
黄少天也不是故意玩失踪的，最近这段时间在撒玛利亚人的安排下扮演一名IT公司的职员，在大楼的第28层上班。干他们这行的换个号码很正常，只是他暂时还没通知周泽楷。“老大，你说我怎么才能确定那家伙是不是真的喜欢我？”那天晚上回去之后，德西玛的众人都用一种嫁女儿的目光看着他。“你为什么这么在意他是不是真心喜欢你？”喻文州悠悠地喝了一口手里的冰镇伏特加，“反正你又不是真的要和他交往。”
“我……”
“你前天才说的，这都是因为任务需要，不然不会跟他说一句话。现在任务结束了，你可以不跟他说话了，专心完成下一个任务，他只是你人生中的过客，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结束……他内心里有点排斥这个词，就这样一刀两断怎么算都是自己吃亏。“黄少前辈你什么时候去加州？”小卢见了他就问，连早餐时间也不放过，而魏老大直接寄来了两张机票。“这点钱老夫还是出得起，在一开始的气势上不能输给对方。”一副只恨自己不能抱孙子的语气。
这日子没法过了，他主动申请要到外面去做任务。
“那这样，假设是我的一个朋友，他遇到了这种事，需要验证对方是开玩笑还是真心的，这个朋友心很急，很想知道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就快茶饭不思夜不能寐了。”
“其实方法也很简单。”喻文州又喝了一口伏特加，“欲擒故纵，你让你的朋友放任他不管一段时间，如果对方一直没动静，就说明你们可以say goodbye了。”
“管用？”
“嗯哼。”
其实喻文州也不知道，他们之前也没人有过类似经历，只是按照书上写的说而已。他看着黄少天恢复斗志的表情，暗搓搓地希望他俩千万别掰了，不然自己乱点迷津，良心上有点过不去。
然而他不知道对方也在纠结，这方法显然不适合两个第一次遇到这种事而且很容易纠结的人，表现就是几天来杳无音讯，敌不动我不动。黄少天简直想打电话问候周泽楷的家长了，事实上他真的按捺不住偷偷打过一次，那号码他早就背熟了，但是耳机里传来的是“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惨了，他心突然沉了下去。这下搞不好连say的机会都没就goodbye了。
Fuck you.他摔手机的时候用力过猛，一部新的iphone6就这么被摔弯了。
“这位先生，不好意思，您不能把狗带上去。”
周泽楷一路跟着狗走到这里，在一楼大厅里被前台的工作人员拦下了。“这不是一般的狗。”他耐心地对接待的小姑娘说，“这是导盲犬。”
“是……吗？”虽然周泽楷今天为了出门特地乔装了一下戴了副墨镜，穿着上还是略显风骚，接待人员一时半会难以置信。“它听话，不咬人。”周泽楷试图展示它的特殊技能，“坐下。”金毛乖乖地坐下，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好可爱啊。”显然年轻的姑娘都对这种动物没有抵抗力。“我很快就下来。”趁着姑娘们沉醉其中，周泽楷迅速地把狗拖走，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电梯门开，他看着门内的一排数字，不知道要按几楼，又不能让狗帮忙。他正考虑着要不要从2楼开始，这时候听到一个声音：“等一下！等一下！”抬头看到一个人抱着一叠的披萨拎着一袋外送的咖啡晃晃悠悠地朝电梯的方向走过来。周泽楷给他留了门，“几楼？”“28.”按下数字关上门，他放下披萨抬起头，周泽楷看见了他的脸。
他摘掉墨镜看着他：“黄少天？”
电梯一路直上，黄少天听见声音之后和他对视着，内心刷过了一大片的卧槽。
其实这几天周泽楷想了很多，按照一般的流程，首先他要告白，然后他们可以一起约看个电影吃个饭，随便走走再送他回去。如果气氛很好，这些步骤省略也没关系，直接进入下一个环节，他不介意。不过首先，他要告白，黄少天要答应，建立在这个前提之上，不然后面的一切看起来就不那么有法可依，听起来像个人贩子。
他已经决定不会强迫黄少天做他不喜欢的事情了。他需要一张通行证。
“其实也没那么难，不是吗？你就跟他说’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10个字，闭着眼睛，一口气，就当对着一个充气玩具，说完就没事了。”江波涛耐心地给他建议，“要不就四个字，你跟他说’我喜欢你’，就行了，比开一枪容易多了，是吧。”
但周泽楷用实践证明还是开一枪比较容易，每次说到“我xi……”就卡壳了，忍不住把脸埋进手心里。“可能对着我是说不出来。”江波涛一脸生无可恋，“没关系，到了那个时候一切都会变得顺其自然。如果你还是说不出口，就证明你爱得不深，你们有缘无分，上帝给过你机会，这都是命运的安排。”
所谓命运的时刻，或许就是现在，狭窄的电梯间，只有他和黄少天两个人，周泽楷想起了江波涛说过的话“需要制造两个人独处的机会并且不要脸地死缠烂打”，至少第一个条件已经挺符合了。
“周泽楷？你来干吗啊？”
黄少天心里想着“卧槽这家伙该不会是来找我的吧？”“不要这么自作多情了搞不好只是路过”“这也太凑巧了吧这只狗是怎么回事他是遛狗遛到大楼里来了吗？”心脏砰砰直跳觉得自己呼吸的频率都有点不对了。
“我帮你拿吧。”周泽楷自然地伸手来帮他拿那一叠披萨，黄少天闻到他靠过来的时候身上散发的淡淡的香水味道整个人都要不好了。“黄少天。”他听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识抬起头正好对上周泽楷的视线，他觉得那眼眸很深，四周的空气变得灼热，他感觉自己就要在那样的注视之下蒸发了。
“黄少天，我喜……”
“叮咚！”
电梯的铃声响了，打断了周泽楷即将说出来的词，然而这沉默过了几秒钟，电梯没有要开门的意向。“怎么回事。”黄少天此时有一只手是空出来的，他不知怎的有点焦躁，上前按了按开门的按钮，也没有反应，数字显示在24。“难不成坏了？不会吧。”他的担心还不过一秒，只见头顶上的灯闪了一闪，电梯开始自由落体，大概滑下去有好几层，终于再次停住了，门依旧没开。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把他们原本要说的话都噎在了喉咙里。
黄少天怎么也没想到会遇到这么个情况，他接到电话被告知订的外卖已经送到了楼下，在上楼的时候碰见了周泽楷，在这诡异的气氛之下，电梯坏了，他们被锁在了这个密闭空间里，他们俩。
还有一条狗，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周泽楷也想着，这独处的机会也未免太与世隔绝了一点。
黄少天按着报警号码：“我们……嗯，被困在电梯里了，大概是20层左右吧，具体不太清楚，刚刚是24层，又掉下来几层，所以……呆着别动是吗？好的，10分钟，好的。”跟工作人员对话结束，他转过头对周泽楷说：“他们说10分钟以后就来，让我们在这等着，虽然听起来有点怂，不过最好希望这10分钟里别再自由落体，不然这加速度和高度足够让我们摔成肉馅，只是可怜了这条狗……”
即使是开个玩笑调节气氛，黄少天也说不下去了，金毛犬无辜地看着他，发出呜呜的低声。他想着要不把事情跟喻文州说一下，看看能不能通过撒玛利亚人解决这个问题，然而划开手机屏幕发现信号无服务，看来这地方真的把所有的电子产品都屏蔽了。
真操蛋，他在心里暗骂着，一扭头，看见周泽楷直接在角落里坐下了，翻开他订的披萨盒子，拿过一杯咖啡就这么吃了起来。“喂喂喂！”这货也太淡定了吧，他想象着像周泽楷——像他们这样的特工，应该身手矫捷地掀开通风管道飞檐走壁以帅气的姿势翻墙从另一个出口自救，而不是坐在这儿吃东西，太违和了，“你……就这么一会儿工夫至于这么争分夺秒吗！”
周泽楷举了举手上的披萨：“午饭没吃，有点饿。正好有。”他从盒子里撕下一片递给黄少天，看对方不想理他，就顺势丢给了狗。“喂！那上面有洋葱，狗不能吃洋葱！”黄少天赶紧地把披萨从狗面前夺过来，“你到底会不会养狗？给狗吃那些不能吃的东西很危险的搞不好会死的好吗？”这狗对于刚刚主人差点给他的毒粮毫不知情，让黄少天不禁担心起它接下来的余生，“它叫什么名字？”
“没名字。”
“你们也太懒了吧！到底有没有把它当成家庭成员啊！居然连名字也没有这狗也太可怜了！”黄少天索性也坐下来，摸了摸狗的脑袋，看着它欢喜地扭动着尾巴，对他并不排斥，“我小时候也有一条狗，如果还在的话大概也差不多大了吧，反正这些狗都很能吃很能长，没过几个月就长得很大了。”
“后来？”
“当时在基地训练的时候知道最后要把自己的宠物杀掉，我就偷偷地把它放走，但是它又跑回来好几次，烦得要命，于是我就不给它饭吃，我对它不好，后来它有一次就真走了，再也没回来。”
黄少天以前从来没跟别人说起过这些事，连喻文州都没说过，大概是觉得周泽楷同为特工，现在又情况特殊下一秒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有些东西注定是会离开的，或许离开了比较好，他也已经习惯了这种随遇而安。
“它叫什么？”
“啊？你说我那狗？它叫烦烦，别笑啊，因为这狗特别吵，叫个不停，刚送走它那几天我还隐约地幻听总觉得它在我边上叫唤来着……”
“烦烦。”
“后来好一阵子，听到路上的狗叫还忍不住回头看两眼……”
“烦烦。”
“后来又过了好一阵子……你叫谁呢？”
周泽楷指了指那只金毛：“名字。”
黄少天看了狗一眼，又看了一眼周泽楷：“你的意思是给它起名叫烦烦？”
周泽楷点点头。
“你别逗了，就算它叫烦烦也不是当年那只狗了，而且狗这么大了才给起名字搞不好它都不认了你叫它它都不会理你的……”
“烦烦。”
“汪！”
“烦烦。”
“汪！”
周泽楷眨了眨眼睛说：“它理我了。”
黄少天突然有点语塞，他想起了小时候是怎样一次次回来又一次次把它送走，而事实是有一次被发现之后他们当面处决了它，他亲手把它埋在了后院的树丛里。原本他已经决定再也不要喜欢上什么东西了……他摸着狗的脊背，就好像看着当年的那只小狗一样。“烦烦？”“汪！”“烦烦？”“汪！”这时候周泽楷把狗绳塞到他手里：“你来遛？”
“……什么？”
“每天早上6点每天下午5点。”
“等会儿等会儿……你的意思是，我来遛这只狗？那你呢？你怎么办？你不要它了吗？”
“一起？”没等他回答，周泽楷转头问烦烦：“怎么样？”
“汪！”
这时门外传来了说话声，不一会儿电梯门被打开了，发现他们被卡在两层的中间了，得爬上去才行。“先把烦烦送上去。”黄少天抱起狗托出去，等到工作人员接好才放手，周泽楷说：“你先上去。”黄少天爬上去之后把手伸给周泽楷，把他给拉了上来。然而上来后他却没放手。
“你……还有什么事吗？”
“号码。”
“啊？我的？”黄少天报出了一串数字，听到身后的工作人员说着：“这电梯也没毛病啊怎么就停了。”
“你下午……有空？”
“这个……有空是有空，也要等下班以后，刚上班不能翘班啊你说是吧得给人家留下好印象才行。”
没关系，周泽楷在心里想了想他之前的计划，吃个饭看个电影，顺便走走再送他回去。如果气氛很好，这些步骤省略也没关系，直接进入下一个环节，当然前提是要得他同意才行。不过首先，首先得告白，黄少天要答应，一切都建立在这个前提之上，要有法可依有据可查。
这么想着他一边走一边掏出了手机，输入了刚才得到的新号码，然后发了条短信。以后得每天都打个电话确认这个号还在使用才行。
“It‘s time to fall”
对方也是秒回：“fall？你还嫌刚刚fall的不够狠吗还想fall吗再fall下去就要摔成肉饼了。”
“fall in love.”
[END.]